百感 • 猶豫

星期天，老爸一大早來個緊急晨叩。
大伯走了。

朦朧之中，對這噩訓，呆了半晌。

回過神來之後，說真的，倒不大想回去奔喪.....
直到您說，大伯呀... 怎麼講也應該去給他上一柱香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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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父輩多年前的懵懂和親戚之間的勾心鬥角，已很久沒和大伯一家來往了。
對大姑一家也如此.....

自己倒是對大伯和大姑一家沒甚麼怨念，畢竟小時候學校假期時常去他們家晃。
和堂表門的感情也很好。

好景不常，金錢的關係，常來往的父輩們開始鬧僵；
大家開始互相抹黑對方，血濃於水的親情蕩然無存。

當時年紀小，不懂分辨是非，對大人的一言一語唯唯諾諾。
在家，父親常埋怨伯姑的無理；在伯姑家，他們也常說後母的壞話。
常常使我混淆不已。
當時正好是求學時期，忙於應付功課，漸漸的也少去找堂表們了。

後來長大了，開始往外跑；對於伯姑、甚至堂表們，更加的疏遠了。
成年後，自己在外頭奔波，堂表們也一樣。
有些越州工作，有些甚至遠去英國生根。
就這樣，和一些堂表們，就變得完全沒有聯絡。
加上自己回家過春節也很少出門；對他們的近況完全是零。

自己的童年，父母離異；從很小就開始獨立了。
少年時期，又遇上這“眾叛親離”的事情，造就了我獨來獨往的性格。
變成我有點“反社會”.....

[ 這就是為甚麼接到大伯的噩訓後，還在考慮要不要回去..... ]

雖說父親近年老了，脾氣也不那麼崛強了。
開始有點悔悟，常對我們說；我及两個弟弟：上一代的誤謬，是上一代的過失。
我們這一輩的，不應承擔上一代的錯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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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喪禮中，碰見了十多年沒連絡的親戚、堂表們。
自從奶奶的喪禮後。

有者，依舊熟絡如以前；雖然還有一點點生疏；
有者，曾經一起玩樂過，有打個招呼卻沒交流；
再者，以前感情很不錯；這回對我卻視而不見。

反而長輩們多年不見我，還會對我寒暄問暖。
自己不至於熱淚盈眶，倒也心暖不少。

在大伯的火化禮上，大姑沒有戴孝，有如路人般坐在一旁。
父親見了，有點喃喃自語的，嘀咕著對我們說她們懂“規矩”；
不去戴孝，也不用“100天守孝”.....
自己聽了，心裡百般滋味湧上心頭。
這是父親您的哥哥呀，我的大伯，在送他最後一程時還在計較.....

回家路上，父親還在嘀咕著這件事。
我聽了有點按奈不住，回了一句：爸您別這樣了，我沒甚麼好禁忌的.....
知道老人家始終有點顧忌，所以我的口氣也沒特別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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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也老了，腦筋有時難免不靈活。
做兒子的，除了原諒，還是原諒。

始終還記得您教過我的：下一代、不應承擔上一代的錯誤。
對親戚如此、對您也應如此。

懶散的我，始終懶惰回家。
說晚輩應該給大伯上柱香；
我想我，是一個理由回家看一看您。
我想您，也想見一見我這一年才回家一次的兒子。


請原諒我當初的猶豫。